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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陈睿雅

　　编辑／周春林

　　贾跃亭的最后一搏，迎来了一次重要的转机。

　　2020年7月21日，乐视网被摘牌退市。一年之后的2021年7月22日晚，由贾跃亭创立的法拉第未来（Faraday Future）正式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

　　敲钟之前，FF现任CEO毕福康驾驶FF 91，同贾跃亭一同驶往纳斯达克大楼。毕福康在纳斯达克大楼之前表示，期待FF 12个月之内的高质量交货。

　　FF股票代码分别为“FFIE”和“FFIE.WS”。这也是FF与PSAC合并后公司名称的缩写——“Faraday Future Intelligent Electric Inc.”，发行价13.78美元/股。当天开盘，FF报16.8美元/股，较发行价上涨22%，总市值达54亿美元。开盘后，FF股价一路走低，开盘一小时后破发。截至收盘，FF报收13.98美元/股，较发行价微涨1.45%，市值45.11亿美元（约合291.86亿元人民币）。

　　当天，FF创始人、合伙人和CPUO（Chief Product and User Ecosystem Officer，首席产品和用户生态系统官）贾跃亭在朋友圈发文称：我们的第一阶段目标是要在12个月内，把FF 91 Futurist Alliance Edition按时、高品质、高产品力地交付给全球塔尖用户手中，实现对迈巴赫、法拉利、宾利等传统超奢华汽车品牌的颠覆，进款达成全球塔尖用户市场行业第一的目标；第二阶段目标是随着后续车型的推出，用户生态系统的逐渐形成，智能终端收入爆发式增长，同时生态收入快速增长，成为主流高价值用户市场领军企业之一。

　　毕福康和贾跃亭在纳斯达克大楼前。来源：视频截图

　　2019年，FF出现净亏损1.42亿美元，2020年扩大到了1.47亿美元。FF在上市业务合并完成时获得约10亿美元的资金。

　　贾跃亭放弃持股，利益捆绑管理层、债权人、供应商

　　2017年，贾跃亭以融资为由前往美国，此后乐视体系在国内崩盘。2020年7月21日，乐视股票被深交所正式摘牌，当年股价一度高达179.03元/股，摘牌时仅为0.18元/股。贾跃亭持有的乐视股权等财产被冻结、拍卖，债权人对其声讨不止。

　　直到2021年6月26日，贾跃亭在美国申请的个人破产重组程序完成，重组方案正式生效，债权人信托正式设立并开始运营，正式将债权人的诉求和贾跃亭造车的梦想“捆绑”在一起。

　　据媒体报道，债权人给贾跃亭的诉讼静止期是4年，即4年内不对贾跃亭提起索赔诉讼，以免贾跃亭上“老赖”名单，无法回到中国，也无法在国内活动。如果FF成功IPO，诉讼静止期则自动延长到债务还清为止。

　　彼时，贾跃亭在个人微信公众号中写道，“大家将以FF股东的身份共享FF未来成功的成果；对乐视网股民来说，也可以在满足一定条件后从债权人信托当中获取既定份额的补偿。”

　　根据招股书，债权人信托直接持有新FF普通股19190305股，占5.9%。

　　除了债权人，FF也试图将关键供应商变成股东。在截至2021年3月31日的财年里，应付票据的未付本金余额中有132361美元计划在符合条件的SPAC合并中转换为股权。毕福康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已将绝大多数债务转化成FF股份，转入供应商信托”。

　　据公开资料，组成FF供应商信托的关键供应商将对FF 91的量产交付提供至关重要的支持，并将在拟议的合并完成时成为合并后公司的股东。

　　个人破产重组完成时，贾跃亭即不再持有FF股权，身份转变为FF创始人、合伙人和CPUO。

　　但贾跃亭明面上放弃持股，股权似乎与他还有剪不断的关系。根据招股书，Jiawei Wang（王嘉伟）持有1190859股。王嘉伟是FF全球资本市场副总裁，他的另一身份被认为是贾跃亭的外甥，是FF在融资规模、借壳上市条款等重要谈判中的重要参与者。Jiawei Wang所持有的股份比CEO毕福康高，毕福康仅持有504082股——但招股书显示，毕福康在2020年所获得的薪水、奖金、股票奖励等一共是273.23万美元，合约人民币1765.5万元。

　　据《出行一客》，在个人破产案中，与其离婚的甘薇，也以债权人身份成为FF的间接股东。上市前，债权人信托净债务额为34.4亿美元，甘薇以2.5亿美元的债权占比7.2%，而债权人信托拥有1:10的超级投票权，可以通过债委会对FF经营决策进行监督，这意味着甘薇可以间接对FF施加影响。

　　香颂资本董事沈萌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表示，贾跃亭金蝉脱壳式的资产处置，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尽可能保全更多资产，而FF股权就是其中之一。

　　此外，由FF董事会控制下的FF Top Holding LLC.持股30.5%。现任FF董事会成员包括Brian Krolicki、Matthias Aydt、Christine Harada、Lee Liu(刘辉)、Sue Swenson、Jordan Vogel、Scott Vogel和Bob Ye（叶青）。他们将共同决定新FF股份的处置。

　　恒大曾与FF结盟造车，直到合作失败，恒大转而收购大量汽车产业链资产、自己造车。但它目前仍对上市后的FF持股19.9%。

　　FF91何时能梦想照进现实

　　受困于融资不利、贾跃亭的个人破产等问题，FF 91始终难产。

　　此前，由于融资不顺叠加疫情影响，FF的现金状况并不容乐观。截至2021年3月31日，FF账面上的现金只有4752.5万美元，而这还是PSAC提供1亿美元债务融资之后的财务状况。

　　前宝马集团工程副总裁、拜腾CEO毕福康于2018年加入FF担任CEO。他曾在宝马工作20年，被誉为“宝马i8之父”。

　　他一度允诺FF 91会在2020年9月开始交付。但毕福康称，新冠疫情拖累了公司的融资进度。在公司完成SPAC上市后，公司计划在融资后第9个月交付第一台FF 91，第12个月实现量产。

　　业界对FF 91存在诸多疑虑，一方面，它在2017年之后研发几乎停滞，产品能否与时俱进并不可知，特别是其全球员工FF目前仅有288人；另一方面，FF目前只有极少数量产车、样车，缺乏权威第三方对其品质的测试和验证。

　　关于FF量产车的续航能力，法拉第未来宣称其离子电池电芯的能量密度是其他量产电动车电池的两倍左右，续航里程按照最严格的美国EPA标准为378英里（合608公里），略低于特斯拉Model S；按照欧盟NEDC标准约为700英里（合1126公里）。

　　动力方面，FF 91内置模块化的可变电驱动底盘架构。此外，FF 91的驾驶舱还有27英寸的显示屏与专利连接模块，能同时支持三个网络运营商。

　　FF 91预计在加州工厂生产，法拉第未来还表示FF 81和FF 71会在2023年和2024年开始量产。

　　毕福康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表示，FF 91定位顶级豪车市场，一定程度上对标迈巴赫、宾利、劳斯莱斯还有法拉利，“经过计算，我们预期FF可在豪车市场占据3%的市场份额，（未来一年）对应销量就是2400台”。据介绍，FF 91 Futurist的⽬标起价为18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16.4万元。而FF 81的价格更为亲民，韩国工厂计划在30个月后开工生产FF 81。

　　但上市融到的10亿美金能支撑FF走多远并未可知。

　　首先，FF在中国的生产仍然存在不确定性。

　　原因在于，此前传言FF将联手吉利和珠海建立合资企业，以支持FF在中国的生产和中国总部的落地，该城市将提供2000亩工业用地以及税收优惠等。彼时，FF公布的最新一轮融资中显示，广东省珠海市国资向FF投资20亿元。

　　但在7月22日，媒体报道珠海国资将不会入股FF。对此，FF相关人士表示不方便有任何回应。知情人士透露，新的相关投资机构已完成了投资协议签订，已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打款。而因外汇因素导致退出此次投资的该一线城市，表示在FF完成上市后将与FF在中国的落地展开深度合作。

　　此外，毕福康表示，FF加州汉福德（Hanford Plant）工厂因资金问题一度停工，现已重新开工，“大约75%的制造设备已经就位”。而韩国工厂计划为FF代工生产FF 81，按照毕福康的说法，韩国合作方的工厂是通用汽车的老厂房，只需安装FF生产线，就可立即投入使用。

　　量产是FF扭亏为盈的关键。在招股书中，根据招股书预测，FF在2022年会售出2辆车，2023年会售出39辆车，2024年售出113辆车，2025年售出302辆车。

　　FF预计2022年实现5.04亿美元收入，2023年实现40.38亿美元收入，2024年实现105.55亿美元收入，2025年实现214.45亿美元收入。其预测，2024年，FF的收益可以扭亏为盈。

　　FF上市，贾跃亭或许可以缓一口气。但迟到的FF，能否在新能源汽车颠覆燃油车的进程中分得一杯羹，依然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