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日报实习记者 张佳欣

一般认为，新冠病毒奥密克戎毒株比其他变异株更具传染性，但严重程度较低。可5月2日发布在预印本平台“研究广场”（Research Square）上的一项美国大型研究称，与此前所认为的不同，奥密克戎的“毒力”并不低，而是与之前的变异株一样严重。

奥密克戎的影响尚未结束，其一系列变体BA.1、BA.2、BA.2.12.1、BA.4和BA.5正在全球接二连三掀起新的疫情浪潮。而德尔塔变体似乎也并不甘心被奥密克戎抢了风头，正在悄悄积蓄力量，隐秘传播，意欲“卷土重来”。

BA.2.12.1正在美国“站稳脚跟”

BA.2.12.1是新冠病毒奥密克戎亚型变异株BA.2的后代，目前正在美国迅速传播。

据美国媒体报道，2月，在美国东北部发现了两个新的、更具传染性的新冠病毒变异株病例。它们正是被称为BA.2.12.1和BA.2.12.2的奥密克戎毒株变异株BA.2的亚型。在3月19日之前，这两个亚型变体在新测序阳性病例中仅占1.5%，之后开始迅速传播。美国纽约州公共卫生官员警告说，BA.2传播力至少比BA.1高30%，而BA.2.12.1被认为比BA.2的传播力还要高23%—27%。

4月16日至23日的一周中，BA.2.12.1似乎在两变体中更占主导地位，由该变体引起的病例比例在美国从19.6%增加到28.7%。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5月3日发布的数据显示，BA.2.12.1已占据36.5%的比例。在过去的两周里，这一增幅接近100%。

美CDC主任罗谢尔·瓦伦斯基说，目前正在进行额外的评估，以了解BA.2.12.1对疫苗有效性的影响。

美国罗切斯特大学医学中心疫苗治疗和评估部门联合首席研究员安吉拉·布兰切博士说：“BA.2有53个突变，其中29个突变在刺突蛋白中。这导致病毒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能力增强。BA.2.12.1亚型也具有这种增强的人与人之间复制和传播的能力……似乎会在未来几周成为美国的主导变体。” 

据CDC估计，BA.2.12.2约占美国所有病例的三分之一。目前，BA.2.12.2的病例呈指数级增长。根据这样的速度，预计下个月左右会看到全美范围内相关病例的急剧增加。

BA.4和BA.5导致南非确诊病例激增

除了BA.2.12.1之外，奥密克戎的另外两个变异毒株BA.4、BA.5也引发了担忧。

世界卫生组织（WHO）总干事谭德塞4日在日内瓦举行的记者会上表示，奥密克戎毒株的两种亚型BA.4和BA.5是南非最近病例激增的原因。谭德塞称，确定BA.4和BA.5亚型是否会导致更严重的症状虽还为时过早，但它们是新冠疫情还没有结束的另一个证明。

WHO从4月中旬开始追踪BA.4和BA.5。WHO在每周流行病学报告中更新道，BA.4和BA.5“已经获得了一些可能影响其特征的额外突变”。

南非夸祖鲁·纳塔尔大学病毒学家图里奥·奥利韦拉教授在推特上写道，除了南非的7个省外，澳大利亚、奥地利、比利时、以色列、丹麦、法国、德国、巴基斯坦、英国、美国和瑞士等20多个国家也检测到了这两种亚型变体。

奥利韦拉指出，BA.4和BA.5似乎比BA.2更具传染性，这两种新变体“在允许病毒逃避免疫的谱系中发生突变”。预计它们会引发新一轮感染浪潮，并且可能突破某些疫苗的保护效力。考虑到疫苗接种和新冠感染，估计90%以上的南非人口已具备一定程度的免疫力。

狡猾的奥密克戎是“大师级玩家”

这些新变体的不断冒出显示出奥密克戎是如此狡猾。

“就逃避抗体活性的能力而言，奥密克戎是一位‘大师级玩家’。它比之前所有的变体都要高效得多。”美国得克萨斯大学加尔维斯顿分校病毒学家史培勇表示，“只需要一个关键的突变，就完全变了样。”

据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4日报道，史培勇团队从感染了奥密克戎最初变体BA.1的人身上提取血液，检查了血液中的抗体是否能中和新变体，包括纽约州出现的BA.2.12.2或南非激增的BA.4和BA.5。

结果发现，所有感染过BA.1的人都有能中和BA.1的抗体。但与新的变体（BA.2.12.2、BA.4和BA.5）相比，中和效力大幅下降，而下降的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人是否接种了疫苗。

研究报告称，对于未接种疫苗的人，他们中和BA.4和BA.5的抗体能力比对抗BA.1的能力下降了近8倍。

北京大学生物物理学家谢晓亮团队的研究也表明，奥密克戎可进化出突变，以特异性地逃避BA.1感染引发的免疫。

德尔塔欲“卷土重来”

据《以色列时报》4日报道，以色列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北半球今年夏天存在另一波全球性疫情浪潮的可能，新冠病毒德尔塔毒株或卷土重来，构成比预期更大的威胁。

这项经过同行评审的研究，基于以色列污水的监测结果，不仅揭示了新冠病毒病例的流行情况，还揭示了它们的变体。研究表明，即使在奥密克戎变异株水平居于高位的情况下，德尔塔变异株仍在隐秘传播。

在监测了这两种变体的模式后，研究人员得出结论，奥密克戎及其子变体可能很快就会消失，但德尔塔已经表现出如此强大的复原力，它很可能会重新出现。

“在这项研究中，我们发现，即使当奥密克戎在废水中达到最高水平时，德尔塔仍在不断循环。”以色列内盖夫本-古里安大学生物学家阿里埃勒·库什马罗说，“我们的模型表明，即使奥密克戎正在消亡，但德尔塔幸存了下来，并有可能‘卷土重来’。”

库什马罗及其同事在发表于《整体环境科学》杂志的研究论文中写道，根据分析模型，预计奥密克戎的水平会降低，直到被淘汰，而德尔塔将继续维持其隐秘循环，直到引发另一波浪潮。如果这成为现实，上述的隐秘循环可能会导致德尔塔致病浪潮的重新出现，或产生新的威胁性变异毒株。

最佳保护仍是接种疫苗和良好公共措施

“接种疫苗的突破性病例情况会更好。”非洲卫生研究所的西格尔表示，对于接种了疫苗的人来说，与对抗BA.1的效力相比，对BA.4和BA.5的中和能力仅下降了3倍。这些人对BA.1的中和能力也更强。因此，与感染前没有接种疫苗的人相比，他们最终对新变体的中和效力平均是5倍。

谭德塞4日坚称：“保护人们的最好方法仍然是接种疫苗，同时还要采取经过实践检验的公共卫生和社会措施。”史培勇也表示：“数据一次又一次地表明，疫苗仍然有巨大的好处。”

自疫情开始以来，WHO已正式记录了全球超过620万人死于新冠肺炎，但真实的病亡人数据信要高得多。全球新报告的病例和死亡人数正在下降，现已降至2020年3月以来的最低水平。但WHO警告说，全球病例数量的减少可能是病毒检测大幅削减的结果。

谭德塞说：“这些趋势虽然值得欢迎，但并不能说明全部情况。”他指出，在美洲和非洲，报告的病例在奥密克戎亚变体的推动下正在上升。“许多国家基本上对病毒如何变异视而不见，”谭德塞警告说，“我们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谭德塞强调，之所以能发现BA.4和BA.5亚型，是因为南非仍在坚持进行至关重要的基因测序，而许多其他国家已停止了这类工作。南非的研究结果表明，“病毒测试和基因测序仍然是绝对重要的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