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是世界实验动物日。世界实验动物日是1979年由英国国家反活体解剖协会设立的节日，在欧洲和北美的许多城市，这一节日已成为动物维权组织宣传其反对利用动物研究的重要机会，并主导媒体报道，在公众心目中造成了对动物研究片面、负面的印象。

如何客观、理性地认识和理解世界实验动物日，需要从实验动物和人类健康两方面进行考虑。

实验动物是动物成员中的特殊群体，从出生那刻起，命里注定要被用于科学研究，尤其是用于各种医学实验、疫苗安全评价等研究。作为人类的替身，以身试毒、替人类尝百草，大部分甚至付出生命，为的是使人类能够深入地理解疾病，研发疾病的预防和治疗策略，最终科学地呵护人类健康。

替身实验是医学研究的基本手段之一。医学每一次重大进展与进步，许多医学新知的获取、医疗新方法的应用几乎都与替身实验密切相关。有些实验比如药品法定检验的动物数量是不允许减少的。

目前，科研中的动物实验尚不可能完全被替代，人类能做到的是，具有关护动物的爱心和意识，尽力提供动物舒适的实验环境，熟练掌握实验技术，从每个环节上将可能的痛苦减到最低，积极探讨替代方法，减少或不用动物做意义不大的实验等，这些应该是我们最合适的做法。

任何动物都有基本的生存权利，解决替身实验产生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方式是提倡有益于涉及实验动物的伦理和福利要求。

涉及实验动物的伦理是指人类与实验动物相互关系中应遵循的道德和标准。国际上在使用动物方面，总的原则是“尊重生命，科学、合理、仁道地使用动物”，遵循“3R”原则即替换（Replacement）、减少（Reduction）和优化（Refinement）。“3R”原则是总原则的具体体现。

即使在疫情应急研究过程中，我国进行的新冠病毒实验模型、检测评估、感染机制、疫苗评价、防控技术、资源平台的研究以及比较医学系列研究，都是在实验过程中恪守着实验动物福利伦理的“3R”原则，也遵守有关的技术规范。

动物福利是人类文明的标志，是建立和谐社会的需要。动物福利的核心是五大自由：即享有不受饥渴、生活舒适、不受痛苦伤害和疾病、无恐惧和悲伤感、表达天性的自由。

国际上通常的做法是，实验中要有实验动物医师代表动物发言，表达受到的伤害、痛苦等，如果程度严重，实验动物医师可以对实验提出建议、劝告、改良方法，甚至终止实验活动。

动物福利是基于利益平衡而考虑的，与基于极端思维而提出的“动物权利”“动物解放”有本质区别。动物福利与动物的利用是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提倡动物福利不等于人类不能利用实验动物、不能做任何替身实验，而是应尽量保证实验动物享有最基本的权利，避免对它们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合理、人道地利用它们。

保障实验动物的福利不仅是它们自身的需要，而且也是保证实验结果科学、可靠的基本要求。

一是有利于促进人类医药健康事业的发展。涉及实验动物的福利影响到实验动物的健康和质量。比如，实验动物的环境、营养、管理等因素可以影响实验动物的生理、生化、免疫、内分泌等指标，影响实验结果的准确性。

二是有利于促进人与动物的和谐发展。比如，人类无视涉及实验动物的福利造成动物发病死亡，使得从事替身实验的相关人员受到经济损失，甚至感染人兽共患病，造成环境污染危害人们健康。

三是有利于涉及实验动物的行业规范发展。不仅要求实验动物满足科学研究的需要，还要满足涉及实验动物福利的要求。比如，对实验动物进行立法管理。

科学好比社会进步的动力装置发动机，伦理好比社会进步的方向盘和制动装置刹车闸。当科学和伦理有机地统一时，才有可能真正地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

作为健康的守护者，人们尊重每一个生命，尤其是为了人类健康而献身的实验动物。在实验过程中，恪守着人类替身福利伦理的3R原则，不滥杀，不滥用，不虐待，减少它们痛苦，保障它们五大自由，用科学进步和人类的健康感谢它们的付出。

（作者系北京协和医学院比较医学中心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