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是教师节，中国人从古至今都尊师重教。虽然，老师与学生的关系是教学关系，是授受行为，但融洽的师生关系不仅有利于教学，更有促于学生成长。明代著名画家仇英的《村童闹学图》，便对这一主题进行了很好的诠释。

现藏上海博物馆的《村童闹学图》是仇英先生临宋人画册之一，为20余厘米见方的小斗方，是为富商收藏家项元汴所作。画面描绘了绿树掩映的村校里，一群孩童在炎炎夏日，趁着老师打瞌睡之际，嬉戏、玩闹、戏谑之情景。

这幅画在构图上甚是巧妙。画面右侧的半边树身和上侧的屋顶构成半包围，正前方的大量空白处只画了两个小孩，使得整幅画作布局疏密有致，虽然人物众多，却不拥挤，甚是紧凑。画中内容很有寓意。最上边的三种茂盛绿树从左、中、右三侧，分别探出一角，却揭示了时间为夏季。茅草平铺的屋顶，说明地点为乡村。画面人物为一个老师和八个学生。画左边，老师伏案酣然入睡，也许过于困倦，就连头顶的东坡巾被身后的学生偷走也未察觉。其他学生更是大闹天宫，形象百态。老师近前拿着毛笔正在写字的青衣小孩，被后面打闹的学生吸引的站起身回头观看。旁边坐着的红衣小孩，虽然正在写字，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被吸引地扭过了头。他们身后，左边的小孩持书似在追赶同伴，中间的小孩更是脱了鞋躺在桌上，表演起了蹬凳子的杂耍，双腿和上半身都裸露了出来。右边的小孩顶着书扮鬼脸，并用一只脚蹬书桌好引起同伴的注意。屋前的院中，紫衣小孩蹲在地上，正扭头给打瞌睡的老师画像。身旁另一个顶着茶壶，画了胡子，披着草书长卷的小孩，更是搞怪。他拿着戒尺当笏板，装模作样地把老师当成皇帝来拜。

整副画作，笔法精细不一，或圆转流畅，或顿挫劲利，既长设色，又善白描，在粉图黄纸中，将小孩子的天性顽劣和活泼可爱，勾画得细腻生动，形象逼真，人物概括力极强。画作虽有戏谑色彩，但通过老师眼皮底下的学生张狂，却反衬出老师与学生关系的亲密无间，他们既是师生也是没有大小的朋友。如果老师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温和先生，再狂妄的学生，也不敢在老师睡觉中如此放肆。师生能处到如此地步，是学生之幸，也是老师之福。该画为现存画作中较早以村童闹学为题材的作品，后世的张宏、华嵒以及部分近现代画家，甚至杨柳青年画等都以此进行延续和模仿。

一千年前，亲密无间的师生关系在礼教甚严的时代或许只是夜空之星，人们的一种奢望；一千年后，我们观看此画，赏的不仅是绘画艺术，还有教育生活和师生相处之道。借用此画，祝福天下所有的老师教师节快乐。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作协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