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麋鹿苑上空飞翔的鸿雁

戴项圈的鸿雁

鄱阳湖边的野生麋鹿与野生鸿雁

入冬，北京迎来了第一股强寒潮天气，致使气温越来越低，湖面、河面的水几乎都结冰了，活水面越来越少，野生水鸟已经陆续飞往南方。然而，北京麋鹿苑内却有100多只鸿雁，驻留在此，它们几乎都是在这儿出生长大，这里就是它们的家。

作为拥有翅膀的“天使”，鸿雁的飞翔能力很强。秋季到了，它们会显得有点躁动，每天早、晚两次由头雁带领着飞上天空，给游人进行飞行表演，每次空中滑过都能博得阵阵欢呼。

鸿雁是一种大型候鸟，秋天飞往南方，春天迁回北国繁育后代，在千百年来的南来北往途中，传递着诸多故事，承载了多少文化，真是难以尽数。作为最常用的原型意象，在古代诗词中，鸿雁的文化内涵最为丰富、深厚。唐朝李白《千里思》写道：“鸿雁向西北，因书报天涯。”意思是鸿雁年年飞向西北，让它们来替自己传递书信，寄到远方的亲人手里。我们经常讲鸿雁传书，以表达对亲朋好友的思念。

北京地处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徙带，每到迁徙季节，大量候鸟从北京经过，有的停下来补充体力，有的歇歇脚就走，还有的直接飞过，其中就有鸿雁，以及它的亲戚们豆雁、灰雁等大雁。那么，在北京麋鹿苑出生长大的鸿雁们，是否会被这些候鸟“勾引”离开？它们走什么路线，最终会到哪里过冬？还回不回来，何时归来？

2020年，我们从它们中间选了10只成年鸿雁，安装了不影响飞行重量又很小的实时跟踪器，以便实时了解它们迁飞时间和迁飞路线，此举不仅为研究鸿雁种群的生活习性、活动规律、分布范围，以及栖息环境选择等提供资料，也为鸿雁保护提供技术支撑。尤为重要的是，这个小小的跟踪器还能够解答上面所有的疑问。

近年来，我国采用实时追踪装置进行候鸟迁徙规律的科学研究，它是通过卫星接收卫星追踪器发射的信号，或者是利用移动通讯网络传输信号，再传输到网络上，在数据终端进行数据的分析、整理，从而得到完整的候鸟迁徙路线，一次放飞追踪装置可使用两年左右。2018年5月，北京的杜鹃鸟就是背着跟踪器神奇地飞了50000公里，让我们首次了解了它们是如何飞往南非越冬的。

此次选中的10只成年鸿雁与雁群一起游泳、进食和睡觉，且一同进行飞行表演。在2020年圣诞节时，我们惊喜地发现，其中三只鸿雁的跟踪器传回来的信息显示，它们从北京出发一直向着南方，先是到了安徽，之后又飞到了鄱阳湖。

2018年4月3日，北京麋鹿苑的47只麋鹿在鄱阳湖进行了野放，在这里安家，繁育后代。我们将从鸿雁跟踪器传回来的位置与2019年调查发现野生麋鹿活动的地点进行了对比，发现这两个地方很接近。这让我浮想联翩，难道是麋鹿苑的鸿雁想它们的亲人——麋鹿，所以来串亲戚了？不知道它们在鄱阳湖会不会碰面，约个饭，聊聊在北京的家长里短。据跟踪器显示，鸿雁随后几天里停留在鄱阳湖，没有飞往别处。

鸿雁，就是我们常说的大雁，体长大约90厘米左右，体重6-10斤。嘴黑色，外观体色浅灰褐色，像家鹅。可是，在野外像鸿雁的褐色雁，有很多种，比如豆雁、灰雁、白额雁等，一般也都管它们叫大雁。

那么在野外，我们该如何准确识别它们呢？鸿雁看起来头顶及后颈较暗的棕褐色，颈前半部近于白色，明暗两色分明，反差强烈，而其他大雁的脖子颜色几乎没有反差，凭借这个特征在野外能够准确快速识别出鸿雁。但是，在有些地方的村庄附近，比如河道、湖边、池塘里面，或者岸边，也能看到这种颈色反差强烈的“鸿雁”，其实它们是饲养的家鹅。

家鹅与鸿雁又是怎么区分？主要看上喙（上嘴）根部与前额交界处，有突出瘤状物的一定是家鹅，另外，家鹅一般体型宽大，显得笨重，不具备飞翔能力。

根据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官方网站数据显示，2005年鸿雁数量达6万多，但近十多年来呈极速下降趋势，却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关注，甚至到目前它还不属于国家级重点保护动物。

一般认为，中国的家鹅是由鸿雁驯化来的（西方家鹅是由灰雁驯化的），故鸿雁承载了中华历史文化，对人类是有很大贡献的，鸿雁的保护应该引起公众的关注，把这一宝贵的自然遗产保护好。

珍妮·古道尔有句名言：唯有了解，才会关心；唯有关心，才会行动；唯有行动，才有希望。我们只有主动了解鸿雁，关心它们的命运，付诸行动，去保护这一珍贵的自然遗产。

（作者单位：北京生物多样性保护研究中心）

动物档案

鸿雁（学名：Anser cygnoides），属于鸟纲、鸭科、雁属。繁殖地主要在西伯利亚和中国东北，越冬地主要在长江中下游地区。鸿雁主要栖息于开阔平原和平原草地上的湖泊、水塘、河流、沼泽及其附近地区，以各种草本植物的叶、芽、包括陆生植物和水生植物、芦苇、藻类等植物性食物为食，也吃少量甲壳类和软体动物等动物性食物。

    鸿雁性喜结群，常成群活动，特别是迁徙季节。飞行时颈向前伸直，脚贴在腹下，一个接着一个，排列整齐，成“一”字或“人”字形，速度缓慢，徐徐向前。边飞边叫，声音洪亮，单声，但拖得较长，似“嗯—嗯—”声，数里外亦可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