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回春，万象更新，龙狮起舞，锣鼓喧天……作为传统民俗庙会上的一绝，小车会呈现张灯结彩、火树银花的缤纷，从春节开始将持续到农历二月二。

庙会期间，太平鼓、舞龙、舞狮、高跷、秧歌、旱船、霸王鞭等社火表演，热闹非凡。宋代赵必（xiànɡ）在《念奴娇·贺陈新渌再娶》中这样描述社火：“烧灯过也，倩东风、又翦（jiǎn）芙蕖（qú）千朵。翠阵珠围依然是，旧日笙歌社火。”这个社火，便是汉代的民间花会，也称“百戏”。

老北京的民间花会，旧时被称为“香会”“走会”“过会”。小车会便是民间花会中的一种，起源于宋朝。据传大宋统一天下后，各地隆重庆贺，装饰花车，锣鼓开道，穿街过市，庆贺太平，故称“太平车”，也有“云车”之称。

小车会兴盛于清末，是汉族民间舞蹈的重要形式。尤其是在京畿地区，小车会表演更是盛行。据《北平指南》载：“小车会，该会以一少妇坐老翁之推车。作种种步调与姿势，少妇且说且唱，为一极有趣味之戏。”表演内容极其丰富：有表演古代接亲时喜庆热烈的场面；有演绎娘娘、小姐踏青游春欢快祥和的情景；有讲述殷商时期的历史；有展现黄帝大战蚩尤的故事……

小车会表演所用的“车”，用木条或竹棍做成长方车形框架，用数根木方打榫，两侧加护栏柱，中间留出方形位置。用彩绸做车帐子，挂有流苏、彩灯装饰。小车下面挂围子并绘上车轮或其他图案，有的还在腰前车架上安两条盘起的假腿，很像一个姑娘盘脚坐在车子上。

表演时，“坐”车的女人身着彩衣、脸施粉黛，并非真的坐，而是把车架套在腰上行走。表演迎亲场景时，前面一人拉车，也叫“拉纤”；后面一人推车，和坐车的扮成小两口。在场子转一圈，表示车子上路了。三人按照鼓点保持动作协调一致，好像小车在行走。演员主要以扭为主，基本步为踏步、云步、旁弓步、前弓步、十字步，推车蹲裆步，一步三颤。人们为了增加视觉效果，设置古装打扮私塾先生、算命先生、媒婆、傻丫头等角色，一般10-12人。除了走平路，还走弯路、泥路、上坡、过桥，通过推车、转车、陷车、抬车等系列表演，每个角色细腻的表情、夸张的动作，表现愉快、害羞、欢乐、恩爱、紧张、急躁等心情变化，以戏剧性方式将故事呈现出来，展现守望相助的淳朴民风。表演中配以唢呐、锣、鼓、钹等打击乐伴奏，情调欢快活泼、贴近生活。

笔者在长城沿线进行非遗文化普查时了解到，小车会走的步形，除了传统的“8”字形、扎篱笆、长蛇蜕皮、盘长带葫芦等，还因地处长城脚下，步形中独创城墙口花样，即加长版的凹形。按照“呛咚呛”的节奏，三步走出一个城垛，展现出浓郁的地域特色。八旬老人曹玉凤当场示范小车会城墙口花样，自带节奏尽展当年魅力，舞蹈总是让人精神焕发。

西汉学者毛亨为《诗经》作序道：“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小车会正是在这一招一式、一颦一笑、一起一伏的表演中，为生活填充了色彩和趣味，让节日更加丰盈饱满、热气腾腾。

（作者系中国楹联学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