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水饺、手工挂面、手工糕点、手工糖果……食品名称里的“手工”二字,告知此食品是完全通过手工制作流程制作出来的。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生产历史悠久。很久很久以前,先人们在饮食活动中,动手能力越来越强,手工食品里的精品,世代相传,传承创新,久久为功。
当人们出入北京地铁站时,能看到墙壁上以“我的老北京”为主题的漫画,其中的手工食品既是一种装饰,也是京味“老字号”的展示:荷花酥、桃花酥、枣泥酥、牛舌酥……在“酥道手作”漫画前,不时有人放缓匆匆的脚步或驻足欣赏,或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记录下手工食品制作者的心意和技艺。
著名作家梁实秋在《雅舍谈吃》中描述的上海南翔小笼包,已有140多年历史,一直坚持手工制作:一两面粉制作10个馒头,每个馒头加入馅料3钱,捏出皱褶14个以上,形美、皮薄、汁鲜、肉嫩、馅丰。“捉住小笼包的皱褶处猛然提起,轻轻咬破小笼包皮,把其中的汤汁吸饮下肚。而吃的乐趣就在那一提一吸之间。”该手工食品不仅美味可口,而且富含人情味。
手工食品,以其独特性的魅力和持久性的价值深受人们喜爱和追捧。在城市食品市场上经久不衰,也是农村饮食生活中的必不可少。
安徽省岳西县农村的一个个手工挂面坊,一条条洁白纤细的面线在专用的架子上垂下,一阵阵面粉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这里的手工挂面入锅即熟,滑柔爽口,风味独特,老少皆宜。储曹水老先生周而复始地和面、醒面、开条、盘条、扯面……一干就是50年。他是手工挂面制作技艺的第四代传人。2019年,手工挂面制作技艺已被列入岳西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有国家级、省级、市级、县级四级保护体系。各级“非遗”名录都有手工食品在列。以选料、煮叶、包裹、扎线等十多道工序手工制作而成的粽子为例:国家级“非遗”的浙江省嘉兴市五芳斋粽子;省级“非遗”的广东省东莞市廋家粽子;市级非遗的海南省万宁市和乐粽子;县级非遗的河南省卢氏县槲(hú)包(用槲树叶包裹的粽子)。
手工食品之所以不会失传,主要在于精湛的手工技艺、独特的文化价值、坚持守正与创新。我们不妨拿“舒服不如躺着,好吃不如饺子”的手工水饺来说事儿——
精湛的手工技艺。和面,要眼看手揉,控制好“软面饺子硬面条”的“软”;调馅,要攻克“饺子好吃馅难调”的“难”;包制,要掌握花样繁多的包饺子技艺:月牙饺子、柳叶饺子、梅花饺子、鸳鸯饺子……有人发出感慨:“享受纯正风味,手工水饺更胜一筹”,那是“你手中的擀面杖舞动出的艺术品”。
独特的文化价值。元宝形饺子,代表招财进宝;麦穗状饺子,象征新的一年五谷丰登;酸菜馅饺子,寓意“拴”宝进财;芹菜白菜馅饺子,含义“勤”快百财;年夜饭的饺子更有一种专属仪式感:取“更岁交子”之意,“子”为“子时”,“交”与“饺”谐音……有人由此得出结论:“手工水饺, 既是一道美味佳肴,也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它“代表着团圆、吉祥、幸福,成为人们心中的美好期许”。
坚持守正与创新。与速冻水饺、机器水饺相比,手工水饺历史悠久,且有独特的灵活性和创新的空间:用墨鱼汁和面的饺子皮,能包出黑色水饺;把菠菜汁、火龙果汁、黑米粉揉入面团,能包出彩色水饺;还有西瓜皮入馅的西瓜水饺、水果入馅的芝士榴莲水饺……手工水饺不再是白色、月牙状、单一馅料的固有模式。面对如此“百饺宴”,有人惊叹:“每个手工水饺,都是对守正创新的坚守,都是对食材的尊重和对味觉的献礼,都承载着家的温情。”
(作者系中国科普作家协会食品科普创作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餐饮文化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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