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赵文新

锦上添花，指在有彩色花纹的丝织品上再绣上花朵。而皮雕，则以皮革为材料，在上面绣花，是和木雕、竹雕、砖雕、石雕等技法类似的一种雕刻工艺。

皮雕制作是北京市延庆区博物馆非遗体验课内容之一。在课上，我有幸见到延庆区唯一的一位专业皮雕工艺师、非遗传统皮活制作技艺传承人孙淑娟老师。2007年，孙淑娟参加皮雕大师李荣宗（获得世界皮雕大赛第一名的首个华人）培训班，掌握皮雕技法后，经过反复实践和大胆探索，将烫烙技法、浮雕技法与皮雕技术完美融合，开创了一种新技法——立体皮雕技法，增加了画面的质感和动感。

皮雕制作时，用旋转刻刀及印花工具，在皮革上精心刻划、敲击、推拉、挤压，制作出各种深浅、远近等视觉效果，使图案纹样在皮革表层雕琢出凹凸起伏的层次，呈现出立体而美丽的纹饰。皮雕最大最传统的类别是唐草纹路，这种纹路曲卷多变，层次丰富，是中国的传统图案之一，最早在古代建筑、衣服上出现。皮雕荟萃唐草纹路的精华，在皮革上以别样的方式呈现，呵护传统文化元素源远流长。

皮雕技法多样，包括裁切、黏合、缝合、雕刻、染色、封边、抛光、打蜡等多道工序。

选料。用眼看，用手摸，精心选用质地细密坚韧、不易变形的天然皮革进行创作，也有部分人造皮革。优质的底料，是雕琢的保证。皮革分为皮面和毛面，要在皮面上雕刻。雕刻前用水慢慢润湿皮面，使其膨胀变软，增加可塑性。

雕刻。这是皮雕的关键技艺，由雕和刻两步组成。当潮湿适宜的皮革几乎恢复原来的颜色时，根据主题设计图案纹样。把纹样放在透明纸上，铺在皮革的皮面，用圆头铁笔依图案线条，转绘到湿润的皮革上，也叫拓图，也可用转印纸描现成的图。顺着皮革上转绘纹样的痕迹，使用旋转刻刀划出弯曲的轮廓线条，这是完成雕皮的过程。再使用小锤、小铁棍等工具完成刻印。小铁棍倾斜45度，卡在线条中，使用小锤用力而平稳地敲击小铁棍，敲打出图案纹样的基本轮廓及阴影。阴影宽窄、深浅，流畅而一致，全凭日久的磨砺、感悟。再辅助印花工具反复修改，制出丰富生动的立体纹样。

为了使体验者更快掌握技能，孙淑娟专门编了几句雕刻顺口溜：左手小铁棍，右手小木槌，脑子转转转，眼睛仔细看。体验馆内，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我想到《诗经·伐檀》诗句：“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这富有节奏的声音，不正像伐木般劳作的交响曲吗？

染色。依照设计主题选用染色方法，不同图案皴染不同的颜色。如奥运题材的运动造型，饱满、热烈、奔放、明快，呈现出生机勃勃，尽显运动的张力；而八达岭长城图案，雄浑、壮观、厚重、苍茫，呈现绵延逶迤的磅礴气势。绘色的多样性，表达不同的审美取向。待图案染色完成后，确认无尘埃附着，孙淑娟巧妙利用本地材料，用处理过的丝瓜瓤儿打磨皮革边角，使得切割边缘细腻柔和。再使用皮革亮油，以划圈方式轻轻在表面擦拭，增加温润的光泽。

每一件皮雕作品的诞生，都要历经20多道工序，每一流程都需要精益求精。皮活制品品类丰富，如马具、包装、箱包、服饰、文具等多姿多彩的工艺品。

孙秀娟还为此成立了葳革皮雕工作室，拥有专业的设计制作团队，作品相继走出国门并获得大奖。2017年又创办妫川儒匠手工塾，上千名女子学习皮雕制作技艺，带动大家增收致富，也多次到社区、博物馆等场所传授技艺，普及相关知识。

历史悠久的综合性手工技艺皮雕，每一步都需要用匠心、真情去完成。制作者在雕琢中，与皮革对话、与时间对话，用雕花和彩绘等艺术性的语言去表达美的追求，让花朵绽放在皮面上摇曳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