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认为,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茶与酒,早已成为文人雅事“琴棋书画诗酒茶”的组成元素。
说起酒,虽有曹操“对酒当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有多少人为酒而困。单说桌上推杯换盏酒后失形失态,醉后多天与人交往时,即便自觉捂嘴,也依旧挡不住难闻气体,何来“迷人的酒香”?
而茶就不一样了。且不说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让人们得以从饮茶后唇齿留香到无茶不欢的自我陶醉,到今天只要提起茶,定会想起书写《茶经》的陆羽。通常人们以为有茶便有诗,奇怪的是,陆羽除了为后世留下了7000多字的《茶经》之外,仅留下《歌》(又名《六羡歌》)《会稽东小山》两首茶诗,以及从他书信中摘抄并分别命名为《四标诗》《四悲诗》《天之未有赋》的3个短句,然而这并不影响陆羽在大家心中的“茶神”地位。
因为对茶的喜欢,所以就有诗人会在起床后感觉不爽,而向贵人求茶。唐代孟郊《凭周况先辈于朝贤乞茶》:“道意勿乏味,心绪病无悰。蒙茗玉花尽……曾向贵人得,最将诗叟同。幸为乞寄来,救此病劣躬。”诗人在诗中表达自己心里不快,觉得似乎是害病了,这种不好的感觉都是因为自己最喜欢喝的蒙顶茶没有了。而这种茶是贵人送给他的,于是他希望贵人能快些寄茶来,以救燃眉之急,救助他衰弱多病的身体。
更有甚者,不仅讨茶,而且还会直接对赠茶者提出要求。唐代诗人齐己提醒友人“若有新春者,西来信勿忘”,意思是,给他寄茶时一定得是今春新茶,最好是每年如此,否则“地远劳相寄,无来又隔年”了。
至于酒,人们则只会在醉后才不可控制地连连让拿酒来。至于上来的酒品如何已经无暇顾及——反正都是一个味儿。难怪让柳宗元感叹:“涤虑发真照,还源荡昏邪。犹同甘露饭,佛事熏毗耶。咄此蓬瀛侣,无乃贵流霞。”在他心中,茶可涤烦虑,饮之如同食甘露饭,为仙人们“不贵茶而贵酒”的行为叹息不已。
以至于有既爱喝酒、又喜欢饮茶的文人在酒醉醒来后,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耽书病酒两多情,坐对闽瓯睡先足。洗我胸中幽思清,鬼神应愁歌欲成。”唐代秦韬玉在《采茶歌》中说,他爱读书、爱饮酒、爱饮茶,但为酒所“病”,伤了身体,还是饮茶好啊!茶使他“幽思清”,从而写成诗歌以感动鬼神。
令人欣喜的是,虽然茶与酒一直在争高低,但在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中,茶的位置总比酒高出几分,这显然与中国人爱好平和、宁静、友好、协调、含蓄、深情的民族性是分不开的。
作为现代人,如果能以茶代酒,则可以体会到“世人皆醉而我独醒”的感受了。毕竟,酒醉误事且伤身,茶浓醒神又延寿。
(作者系中国农业大学出版社副编审,中国科普作家协会农业科普创作专业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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