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2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脑机接口”成为众多神经科学、脑科学、脑机接口等相关领域专家热议的话题。有专家认为，脑机接口技术将在未来三五年内重点辐射到临床治疗领域；也有专家表示脑机接口可以将元宇宙带到更高的层面，甚至达到元宇宙的“终极形态”。

心灵感应、 记忆移植、把“大脑”复制到云端，诞生一个虚拟版的“自己”并与之交谈，用意念控制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机器……这些看似科幻的情节，都源自脑机接口这项前沿科技。

这项技术也并非什么新鲜事，早在1999年上映的经典科幻电影《黑客帝国》中，导演就对“脑机接口”这项技术作出了前瞻性设想：通过在脑后插入一根线缆，我们就能够畅游计算机世界。

脑机接口，有时也称为“大脑端口”或“脑机融合感知”，它是在人或动物脑与外部设备间建立的直接连接通路，实现脑与机器之间的直接“对话”。

从20世纪50年代起，人们就开始研究人脑意念，希望用它来完成行动。1973年，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教授雅克·维达尔一直致力于将大脑与计算机系统相互连接，第一次提出脑机接口概念。

2018年，由雷·沃纳尔执导的澳大利亚科幻电影《升级》，针对人类经过脑机接口改造后出现的矛盾，进行了大胆设想，指出人类将会在脑机接口和人工智能应用上面临伦理问题。

故事设定在未来世界，人类中出现了大量通过脑机接口、外骨骼设备改造局部身体的人，改造后的人类被认为是更高级的生命体。

影片开始，男主角格雷和妻子遭遇车祸，并受到匪徒袭击，格雷不幸丧失行动能力。绝望的格雷通过脑机接口的方式在大脑内植入“智脑”，奇迹般地恢复了行动能力，并且从普通人直接升级为格斗大师，干脆利落地揪出幕后黑手。本想就此收手、恢复平静生活的格雷，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智脑”完全操控，一旦有反抗意识，“智脑”就会使他全身瘫痪。格雷向自己的科学家朋友寻求帮助，然而科学家朋友也是被“智脑”控制的一枚“棋子”，所遭遇的一切也是“智脑”布局操纵的结果。

《升级》这部电影将脑机接口技术定位在人类的对立面，但所有新技术的演进就像潘多拉魔盒。盒子里释放出来的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都有赖于人类共同努力和理性选择。

现实中的脑机接口技术有脑机接口、脑机交互、脑机融合3个主要发展阶段，目前正由第一阶段向第二阶段发展，未来将从脑机单向接口进化为脑机双向交互，最终有望实现脑机完全智能融合。

脑机接口从介入方式划分有两类。一种是非侵入式，即将电极放在头皮上，多用于无创的脑部疾病检查，通过脑电波来判断大脑状态，或是用脑电波来控制外面的机器、外骨骼系统，由于信号微弱，操控的准确度和精确度并不高。另外一种是侵入式，即直接把电极插入大脑皮层，可以记录更多、更准确的大脑反应，进而更好地与外界设备交互。

2022年3月，中国神经外科领域的一项新突破在世界顶级学术期刊《科学》杂志上发表，文中重点介绍了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研发的侵入式脑机接口柔性电极技术。当患者肌肉神经无法重新再生时，医生将仅有2微米大小的电极点组成的新型柔性电极，通过手术放入患者大脑，帮助医生更精准“看”到患者大脑内部的神经，利用脑机接口从人脑中将行动命令“读取”出来，通过电脑芯片计算再发送到患者瘫痪的肢体上，帮助其重新恢复运动。未来这项技术的成熟应用，有望使更多饱受瘫痪折磨的重症患者重新站立。

脑机接口所带来的核心变化其实就是一句话——对人类的智能化改造。而如何平衡一项新技术的优势和缺陷，在很长时间内都会是科学发展中的难题。脑机接口、人工智能、基因编辑等新技术在释放技术红利、造福人类的同时，也催生了新的科技伦理风险和科技治理挑战。人类必须要直面科技伦理的拷问，只有辅之以人性，科技才能有温度。加强科技伦理制度化建设，已是全社会的共识。

（作者系中国科技馆展览设计中心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