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曾给全球带来极大震撼的警世之作——《寂静的春天》,诞生60周年了。
有人说,只要春天还听得到鸟叫,我们就应该感谢她——蕾切尔·卡逊。这句话或许有点儿夸张,但今天应该没人会否认,现代环境运动的肇始,当以1962年《寂静的春天》问世为标志。而这部名著的创作恰恰因由鸟儿遭受滴滴涕(DDT)滥用所害促发。
身为海洋生物学家的卡逊当初是受邀采写,她做了大量的实地考察和调查访谈工作。起先她为这篇长文(小册子)拟定的题目为《控制自然》,然而,随着调研和思考的逐渐深入,她改变了想法,意识到这是一本书的写作素材。书稿杀青后,《纽约客》杂志率先从1962年6月16日起以三期连载,旋即轰动全国。书稿最初的名字叫《人类与地球对抗》,当出版社编辑读到书中开篇“明天的寓言”对于“一种奇怪的寂静”的描述时,大发感慨也突发灵感,遂把书名改为《寂静的春天》。卡逊对此予以认同,她的文学经纪人还找到了英国著名诗人约翰·济慈的诗句作为题词:湖上的芦苇已经枯萎,也没有鸟儿歌唱。
1962年9月27日,《寂静的春天》正式出版,并在两周后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的榜首册。在1962年的整个秋季,《寂静的春天》都位居《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人们惊叹于卡逊所设想的那样一个可怕的情景:假如 DDT不加控制地继续使用,那么鸟类和其他的野生动物都会因为这种毒药而灭绝,最后留给我们人类的就只能是一个“寂静的春天”。
“先知”发出的刺耳之声一开始总是难以被认同的。不理解、不开窍、不在乎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要害其实在于,有些人感觉到他们的利益受到了威胁。这就难怪,《寂静的春天》尚未问世便遭遇到许多阻挠,出版后更招来了诸多围攻和谩骂,喧嚣一时。有人针对书名写了首打油诗:“千言万语只为说明,比人命更值钱的是鸟儿的生命。”还有商家煞有介事地“提醒”公众说:“如果人类忠实地遵循卡逊小姐的教导,我们将回到黑暗时代,昆虫和疾病以及害虫将再次接管地球。”
实际上,卡逊并非偏颇之人。她在书中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的意见并不是化学杀虫剂根本不能使用。我所争论的是我们把有毒的和对生物有效力的化学药品不加区分地、大量地、完全地交到人们手中,而对它潜在的危害却全然不知。”这正是当时的人们很难觉察的危险。
可在争论展开之时,业界乃至政府并没有真正把卡逊的警示太当回事。负责推广和规范农药的联邦机构美国农业部,竟把这场争论看作是一个“公共关系问题”,并且打算“控制损失”。商务部对农药问题的担心,则主要是全国性的争论可能会对农药化学工业产生负面的影响。当时,农业部和卫生教育与福利部开展的少量研究,也主要着眼于农药对人和动物的直接后果,而不是针对它们的生态影响,且相互间很少协作。
好在美国总统科学顾问委员会开始关注此事,其专门小组约谈卡逊后完成了一份“有关农药的工作报告”。同时媒体的声音也渐渐地高涨起来,《纽约时报》发表社论,肯定了卡逊著作的积极意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播出了“蕾切尔·卡逊的《寂静的春天》”电视专题节目。面对同“台”亮相的反对者,卡逊呼吁公众对技术的承诺保持一种正常的怀疑态度。她的告诫在相当一部分公众中产生了共鸣,同时也促使美国总统科学顾问委员会尽早将其起草的那份关于农药的报告定稿,而且还把她的书名加进了整个报告中被引用次数最多的句子:“公开发表的文章和小组成员的经验表明,直至蕾切尔·卡逊《寂静的春天》出版之前,人们普遍没有认识到农药的毒性。”
1964年4月14日,卡逊因患癌症与世长辞。就在去世前不久,她还在一次演讲中发出警告:合成化学物质的污染已经演变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实验,而人类已经被迫成为这个特殊实验的对象。
今天这个时代的人们,恐怕已有身陷其中、进入“角色”之虑了。
蕾切尔·卡逊,这位超前的思想家深刻洞察了技术和进步背后所隐藏的危险代价,并通过预言一种灾难性的可能警醒整个世界。正是由于她艰苦卓绝的奋争和呼吁,大大激发了人们的生命意识与自然意识,改变了人们看待自然界的方式乃至人类思维的方向,环境保护事业作为一项公共政策才逐渐被公众认可和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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